发布日期:2025-01-30 21:23 点击次数:115
石门战俘劳工集中营提供股票配资公司
在太行东麓,华北平原西部,滹沱河南岸,有一个新兴的工业城市。这里交通便利,京广铁路穿城而过,石太、石德铁路交汇于此,周围沃野千里,物产丰富,是华北平原上的一颗明珠。这就是今河北省省会所在地——石家庄。
石家庄原为获鹿县的一个小村子,1902年平汉铁路修到这里,在此设一小站。1904年法国人修建正太铁路,因滹沱河所阻,遂把终点定在石家庄。到1907年正太铁路通车后,石家庄便成了平汉、正太两条铁路的交叉点。随着铁路的通车、车站的兴建,石家庄不久便商贾云集,洋行杂处,商业、服务业随之兴起,日趋繁华起来。
1925年冬,北洋政府内务部指令,石家庄筹建设市,因其规模太小,遂把附近的休门、栗村划入,并取石家庄之首字和休门之尾字合称石门。此后直到1947年12月26日,由晋察冀边区石门市政府通过决议,才又将名称改为石家庄。在整个日本侵华战争期间,人们一直称它为石门。
石门这座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的新兴工业城市,侵华战争期间日本法西斯建立了石门战俘劳工集中营,对外曾称“石门劳工教习所”,“石门劳工训练所”。
在日本侵华的数年间,无数中国抗日军人和无辜百姓在这里被日本人杀害、永远告别了人间,使这里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地狱之门、走向死亡之门。
展开剩余90%石门集中营始建于1939年8月,这座集中营位于石家庄火车站东南方二三公里处,占地面积277亩,坐南向北开门。集中营四周筑有高大的围墙,围墙上装有四层电网,围墙四角建有三丈多高的炮楼,沿着围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高高的瞭望塔。这里昼夜都有日本人站岗,塔楼里的机枪口冲着院内,形成纵横交错的火力网。
围墙外围,还有三丈多宽、两丈多深的封锁沟。沿着围墙内脚,挖有一丈多宽、两丈多深的壕沟,壕沟内沿又加一道带刺铁丝网,网内每隔30米就有一个哨位,由集中营里的警务班负责警戒。同时,还有日军的流动哨不停地巡逻。夜间探照灯扫来扫去,把整个集中营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只要被关进这座壁垒森严的集中营,就是插翅也休想活着逃出去。别说是活人,就是把死尸运出集中营,也必须经过日本医官的检查和门岗的验证。
进集中营内要经过三道岗哨,第一道是荷枪实弹的日本人把守,第二道岗是伪职员把守,第三道岗是由日军信得过从被俘人员中挑选出来的警备人员站岗。日本人可以随便出入,而集中营内的中国职员要出门,必须先向日军索取腰牌,否则休想出得集中营大门。
而集中营里的一幕幕悲惨的画面,被一个叫王立风的老人叙述了出来,他曾经在地狱般的石门集中营里渡过了两年时间,并最后侥幸存活了下来。
王立风被捕前原是冀中军区第十分区的译电员,部队转移时,他因伤隐蔽在老乡家而留了下来,不幸在敌人的扫荡中被捕,后被送进石门集中营。
地狱般的石门集中营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一辆日本军用卡车急驶在辛集通往石门的公路上,车厢里三十多个人的右臂被麻绳串绑着,车厢四角,立着荷枪实弹的日本兵看押,这是从辛集宪兵队,押往石门集中营的中国战俘。
汽车在高低不平的公路上颠簸,车上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在辛集宪兵队,他们受尽了日本人的酷刑,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遍体鳞伤。
在这车人中,王立风受刑最重。他的脸肿得高高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儿,嘴唇向外翻着,嘴角处挂着紫黑色的血迹,他的左小腿被打断了,只能靠两边的人架着,他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落在了同伴身上。车子忽快忽慢,车上的人前俯后仰,这条断腿被挤来挤去,疼得他咬紧牙关,双眉紧蹙。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这辆军用卡车停在了石门集中营的大门前。
“下车,下车!”随着押车的日军的喊叫声,车上的人卸货似地被推下卡车,前边的人摔倒在地上还没能爬起来,后边的人又砸了上去。
王立风他们三十多名战俘排好队,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一步一步向集中营大门挪动。自被捕后,他们已连续三天滴水未沾了,嘴唇暴起一层层白皮,裂开一道道血红的口子。
“把衣服脱光!”刚进门,日本兵一边解掉战俘身上的绳子,一边命令道。
人们机械地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 扔成一堆。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凛冽的西北风肆虐着,毫不留情抽打着人们一丝不挂的身子。人们被冻得瑟瑟发抖,身上发青,上牙打下牙格格直响。
“进去消毒!”日本兵指着三个大铁桶向人们吼道。
这三只大铁桶内装有碳酸水,不管是春夏还是秋冬,战俘一进集中营大门,都必须跳进去洗冷水澡消毒。
这些人被一个个赶进桶里, 浑身的伤口经碳酸水一蜇,立时疼得钻心。日本人又用棒子敲打人们的头,让他们把头全部泡进水里,湿后才能出来。
先消完毒出来的人站在一旁,等最后一个人从碳酸桶里爬出来,先前出来的那些人已冻得全身青紫。
消完毒之后,让这些人赤身裸体地整队,在操场上跑步。这些人在被捕之后受尽了酷刑折磨,现在又冻又饿,哪还跑得动?但只要你一掉队, 日本人就用枪托在后边打。王立风拖着一条断腿,一跳一跳地跟在队伍后面,没跳几步便歪倒在地,被日本兵拎起他一条胳膊摔在一边。直到人们把身上的水晾干了,才让停下来,发给每人一套连乞丐也不屑一顾的破衣烂衫。
这些衣服都是从先入营的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上面血迹斑斑,污垢已遮盖了布的颜色。有的棉衣都开了花,往身上穿时棉花一块块地往下掉。能发到一身棉衣还是不错的,有的人领到的是棉袄单裤,有的则是棉裤单褂,还有的只领到一身单衣。
不管衣服的大小,好坏,分给什么就得穿什么,一律不准调换。有的人领到了鞋子,尽管破得前露脚趾后露脚跟,有的人却连鞋子也没有,大冬天只能打赤脚。而他们自己脱下来的衣服、鞋子以及手表、眼镜、钢笔等所有物品,全被没收了。
当然,日伪人员是不会直接把这些衣服扔进仓库里的,先把那些手麦、眼镜之类的有用之物据为已有,然后再拣一些好的衣服翻口袋、查衣领、看夹层,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查个遍,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或是密信藏在里边。
接下来是审讯、登记、编号和分班。每人一个长4寸宽3寸的白布条戴在胸前,上面写有自己的编号,从此这个人的名字在集中营便永远地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这些阿拉伯数字。然后再根据性别、年龄、经历、体质把人们分别编入干部班、警务班和普通班。
在集中营,日本人采取以华治华、以俘治俘的恶毒手段,利用俘虏来管理俘虏。
他们从被俘人员中挑选能听命于他们的人编入干部班,作为俘虏干部为日本人服务。干部班中有被俘的国民党军官、汉奸、伪军等,这些人认贼作父,丧心病狂,甘心充当日本人的打手。尤其是对八路军被俘人员更是极端仇视,施以极其残酷的手段进行虐待和迫害。特别是一些班长, 他们对俘虏开口就骂,举手就打,丧尽了天良和人性。这是日本人豢养的一群走狗。
干部班中也有些人,是暴露了身份的八路军干部,假装积极取得了日本人的信任,他们为保护难友做了大量工作。
警务班由俘虏中的青少年编组而成,这些人最大的不过20岁左右,日本人利用他们的年轻幼稚,由日本人亲自培养、训练他们如何查夜、站岗和管制俘虏,并给予他们打死俘虏无罪的特殊权利。对那些不肯帮日本人残害同胞的年轻人,则利用恐吓手段迫其就范。这些警务班人员手持大棍,日夜站岗、巡逻,监视俘虏的一举动, 看谁不顺眼,抡起棍子就打。
干部班和警务班挑剩的俘虏,全被编进了普通班。普通班又设妇女班、缝工班、菜园班、炊事班。
各班设有班长,各班长对总班长负责,总班长对日本上司负责。
初进集中营的最后一个项目是“入所教育”。
训话的是集中营的头目依东大佐。此人五短身材,满脸横肉,两道浓浓的扫帚眉下,一双耗子眼又黑又亮, 射出瘆人寒光。只听他操着粗重浑厚而又略带沙哑的男中音说道:
“我们大日本帝国军人到中国来,是为了帮助中国人脱离苦难,建立大东亚新秩序。使日中两国共存共荣是我们的共同使命。你们反对大日本帝国是有罪的,劳工教习所就是要教育你们改过自新,你们要与大日本帝国密切合作,消灭共产党八路军。谁改造好了就释放回家或者到满洲国、到日本本土去做工挣钱,如果顽固不化......”说到这儿,他的两只老鼠眼恶狠狠地盯着众人,右手用力向下一劈作了个砍头的动作,“就死了死了的!”
这里的纪律五花八门,不准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谈话,不准大声喧哗,不准打架滋事,不准亲友探望,不准写信,吃饭喝水不准哄抢,睡觉不准错位,晚上上厕所不准穿衣服,不准跑肚拉稀等等。
对这些纪律要绝对服从,偶尔多说一句话, 多走一步路,或排队迟到几秒钟,或吃饭不小心,或对官长失了礼貌,你就违犯了纪律,就要受到处罚。
集中营中的处罚手段之多,可以列出一个长长的单子,轻的是罚立正,或在大雨中,或在烈日下,或在寒风里,站上几十分钟以至数小时;罚跪,跪瓦砾,跪煤碴,跪钉板,跪得双膝血肉模糊;罚跑步,叫你一个人在操场上一圈一圈不停地跑下去,直到跑得大汗淋漓、头晕脑涨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为止;罚五岳朝天,让你两腿左右下蹲成马步姿势,胸部前挺,屁股后翘,两臂分开屈伸向上,头颈伸出,仰面上视,直蹲得你腰酸背疼,两腿发抖。如果这些处罚动作做不到家,就可能被重罚,或者因此而送掉性命。
重罚有打棍子,让全班战俘排好队,将受罚者俯按在地上,叫战俘们每人打10下,要狠狠地打,谁要不用力打,打得不重,就打谁,看到地下瘦骨嶙峋的挨打难友,大家都不忍心动手,有的人举起棒子,双手发抖,实在不忍心落下去,这时日本人就会过来一阵拳打脚踢。
有时一个营房里的战俘犯了“规矩”, 或者是有人“违纪”而又查不出是谁,就让全牢房的人脸对脸排队站好,互相打嘴巴,更重的处罚就是站铁笼,蹲地牢,吊大挂,狼狗咬,进刑讯室。刑讯室里有电刑、刀刺、火烧、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等。只要进了刑讯室,就等于宣判了死刑。
王立风这一车人办完各种手续,天已经黑了下来,他们被各班班长分别带到战俘牢房。
集中营中的战俘牢房是用木板搭成的,铁皮盖顶,冬不御寒,夏不避暑。每栋牢房长约40米,宽6至7米,房中间是一条过道,靠木板墙两边是两条大通铺。光板铺上,别说铺褥子,就是连个草垫、席片也没有。几个人合盖一条又薄又小的棉被,堆起来如同一堆烂棉花。有的人甚至连这样的棉被也盖不上,只能以砖为枕,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合衣而卧。
数九寒冬,刺骨的寒风从木板墙的缝隙中挤了进来,西北风夹着雪花从没有任何遮拦的门窗里吹进屋里,落在人们的身上、脸上、棉衣上,结成硬梆梆的一层冰。头一天晚上躺下,第二天早晨总有人再也没能站起来,他们已冻结在床板上。 有的人死后身体还蜷缩成一团,两手紧紧抱着蜷到胸前的双膝,脸色青黑,眼角的泪水也结成了晶莹的冰块,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球向外凸出老高。他们带走了对父母、妻儿的牵挂,但他们咽不下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死难瞑目。
每年冬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被冻死,1944年冬天的一个雪夜,就冻死290多人,早晨日本人来时,他们如同木头一般直挺挺的躺着,任凭日本人脚踢、枪捣,一动不动,牢房里一片唏嘘之声,活着的人既为死去的难友落泪,也为自己的明天伤心,今天晚上躺下去,谁又能保证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人们为了取暖,像羊圈里的绵羊一样紧紧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冻得实在无法入睡时,大家就挤坐在一起,四周用破棉被围起来,就这样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冬夜。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一年四季都有传染病流行,即使是健康人也难以抵御它的侵袭,更何况这些吃不饱穿不暖饱受折磨的战俘劳工?
他们有的被敌人施以酷刑致伤致残,有的被饥饿病痛折磨得体弱身虚,各种传染病便乘虚而入。伤寒、痢疾、霍乱、猩红热每天都在吞噬着人们的生命,加速着人们的死亡。
这里,每天都要抬出去几十具尸体,最多的一次,一天拉出去300多具死尸。
结语
以上内容是王立风老人口述并整理出来的关于石门集中营里中国战俘的生活惨状,从石门集中营建立到日本战败投降7年时间,约有2万中国同胞在这里被折磨致死,虽然如今老人已经逝去,但记忆不会随着老人的逝去而被遗忘。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要避免历史悲剧重演,我们必须了解中华民族的耻辱史。唯有如此提供股票配资公司,才能唤起全民族乃至每一个中国同胞的危机感和历史责任感。唯有这样,我们才能避免民族的历史悲剧再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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